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伊人伊影 5556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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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又是一个人静静的窝在沙发上,安静的房间时而响起滴嗒的敲键盘的声音,茶几上的咖啡飘着淡淡的苦香,沙发上我抱着我的苹果小白,伴随着寂寞和飘渺的思绪,专心的写着稿子。

  

  大学毕业后,我就只身来到了这个令人向往的城市—北京,加入了北漂的行列。我没有好的家庭背景,不能像别人一样,就能很轻易地进入好的单位上班,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大学四年我花掉了父母很多血汗钱,尽管我在大学里一直拿着奖学金。所以我发誓,毕业了一定要好好工作,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我对现在的工作还算满意,在一家文化公司做编辑,因为是文科出生,加之平时的勤奋好学,我在进公司的第三个月就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拿着还算不错的薪水。

  

  刚来公司那会,我羞答答的形象和一副涉世未深的阳光面孔总是能让公司的那群女生感到悯爱,公司的女同事也经常挑逗说:“你有女朋友吗?叶文羽。看你这么可爱,要不我认你做弟弟吧。”等等,每次我都不敢正视人家,红着脸匆匆的离去,不敢回答。坐了办公室以后,那种情况总算是少了,但我还是有所抵触,也许我打心底认为,都市的爱情不属于我,遥不可及一般。

  

  在北京的日子,我日复一日辛勤的工作着,把全部精力投入在工作当中,也许是上帝对我那种对工作孜孜不倦的奉献精神的眷顾,我的事业迎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我的编辑主任被调回总部,而我也理所当然的接任了编辑主任的职务,而此时我来公司也只有七个月的时间,当总监在大会上宣读结果时,我高兴的哭了,在我的上级和下级面前痛快的哭了,哭动了好多人的心,也赢得了大家的心。

  

  二

  

  此后我的好多建议都被公司采纳,我也一度成为公司最有价值的人物。

  

  一天下午,正在工作的我接到总监的电话。

  

  “莉姐,你找我有事?”

  

  “文羽,明天会有一批中大的学生要来应聘,明天你直接挑选几个合适的人选协助你编辑部的工作,人力资源方面我已经通知了,挑选后不用再向我汇报,你直接妥善他们的入职程序就可以了,好了,安心工作吧。”

  

  第二天下午公司迎来了这批实习生,而我作为公司总监的第一特派招收人员,挑选出了五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学生,我想,这几个就是我以后的搭档了。

  

  十二月,已是深秋的季节,傍晚六点十分,北京已被夜幕所笼罩,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刺骨的风让我不由自主的缩卷着身子,思绪也不由得飞到了家乡。

  

  “叶主任,是你吗?”身后传来一个清甜的声音。

  

  我诧异的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叫我。

  

  看我还在疑惑中,她捋了捋长发,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我。“叶主任,你忘了?我是今天应聘的学生,还是你面试我的呢”。

  

  “刘雨薇”。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恩恩,你记得呢“。她高兴的手舞足蹈。

  

  “呵呵,记得,记得”。我迎合着她的话。

  

  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接触,感觉她是一个很阳光开朗的女孩子,就这样我们一直聊着,直到快走到地铁站的时候,我问她你不回家吗,我可是在往家走呢。她的答案让我大吃一惊:“我也正在往家走呢,你住在哪里?”当她听到我的回答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清澈的明眸闪烁着光亮,然后一字一顿说:“你也住君怡,哇,我们是一个小区的,怎么能这么巧?”

  

  我摇了摇头,很无奈的苦笑。“这世界真小。不过在这里上班,住君怡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既远离闹市,价格又很合理,我没道理不住在君怡,呵呵。”

  

  就这样,坐了第一个一路有话的地铁,说说笑笑的回到住处。我住在三栋楼,她住在一栋楼,双双道别之后,我正准备上楼,忽又被叫住,踏在半空中的脚步收回到原地。

  

  “叶主任,你晚上上网吗?我刚进入公司,有好多问题想向你请教,可以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吗?”。

  

  停顿了几秒,我从口袋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有我的MSN,还有,我不喜欢别人叫我主任,我21岁的生日还没过呢,早点上去吧,明天有任务要给你呢”。

  

  “叶主任,哦,叶,叶文羽,好,我知道了”。她顿时很语塞,似乎是觉得太惊讶。

  

  晚上洗漱完,打开电脑,刚登陆MSN,就有一条讯息,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想应该是她。我的猜测没错,在网上,我们谈的不亦说乎,她懂的很多,我开始发觉和她谈话也是一种乐趣,谈到生活,谈到理想,这些曾都是我埋藏在心底的东西,自己竟在不经意间愿拿出来和别人一起分享,我竟奇妙自己竟没有抵触什么。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睡觉,临别收到了一条“晚安,睡个好觉”的讯息,我微微一笑,合上了电脑。

  

  让我费解的是那天晚上我竟然失眠了,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突然之间内心极其强烈的渴望得到一份关爱,一份理解,我嘲笑自己一个写稿子的,笔下那活生活色的爱情邂逅,何时会突然降临在我身上。

  

  事实证明我挑选的人没有错,都是很有思想的人,在工作中也能够运筹帷幄,而身为半个记者的刘雨薇则是更胜一筹。而之后,为工作的事我们接触的更多了,工作之余,她成为了我在北京最好的朋友,甚至后来我开始害怕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了。

  

  一月中旬,每年一度的年终聚会拉开了帷幕。早在刚入职的时候,就有同事对我说,年终聚会是最疯狂的,也难怪,累了一年的心,是该要去找个理由发泄一下了。会上人来的很齐,大家彼此释怀,用杯中的红酒来诠释着那绽放的心情。身兼主任这个身份,难免避不开同事下属盛情客套的举杯,几番下来,大脑开始被酒精慢慢麻醉,靠在包间里,看着这一群彼此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思绪不禁回到了学生年代,那个纯真快乐的年代。朦胧遐想间,感觉手臂被人碰了一下,转过脸,是刘雨薇,一张红晕可爱的脸,在闪烁的灯光下越发美丽,我急忙坐起身来,平复自己那早已澎湃的心情。

  

  “没看的出来,你的酒量挺好的。”我盯着桌上的酒杯道

  

  “陪我喝一杯”。她拿起高脚杯看着我轻轻地喘着气

  

  当我饮尽杯中的红酒,胃部像火烧一样翻来覆去,我下意识自己不行了,捂着嘴巴,急匆匆的跌撞进了厕所,来不及掀开马桶盖,就哇的吐了出来,可能是太急促的呕吐,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当我蹲在地上承受着胃部一阵阵的翻滚时,感觉身后有人在慢慢的靠近我,抚摸着我的背,如流水一般。

  

  “吐吧,吐出来就好受了”。还是那么令人熟悉的声音

  

  我压制强烈的呕吐欲,起身取纸。

  

  “让我来吧”。接着就感觉一种酥痒的感觉从嘴唇滑过,细腻的让人着迷,尴尬的场景让我的双手半举在空中,不知所措。空气中弥漫着兰花的香味,透过浓烈的酒精味,直扑鼻中。我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感动了,眼神一刻也离不开她,透过她那深黑色的瞳眸,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我的存在,那一刻,我出现在她的眼里。直到她瞳孔中的面孔越来越近,鼻息也越来越沉重,继而一阵温暖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神经,嘴唇被一阵暖流包围着,这种感觉令我喘不过气,我的第一个吻和这个女孩融合在一起,使我无法自拔,紧紧地抱着她,享受这一刻无法言语的幸福。

  

  这场聚会之后,我们成为了幸福的恋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让我措手不及。

  

  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互相恋恋不舍的道别,回各自的家,这一切都属于我们,这个最纯真幸福的爱情。

  

  三

  

  二月份的北京,依然是冷风刺骨。想到这个第一个在外面度过的春节,心里难免会有些许失落。而当我问及她是否回家过春节,她只说不想回去,不想再去面对那些伤心的事,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挺好的。我隐隐约约的觉得她在隐瞒什么,我想,既然她没有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那是一个飘雪的傍晚,她突然说她想去看北京的后海,想听听海的声音。驱车到那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后海的沙滩上银白一片,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白光。银白的雪花飘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海水中也映照着一轮圆圆的月亮,这种场景,曾真实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越发感触,拉着她坐在岸边的石阶上,听着大海的声音。潮起潮落,我的内心也跟着海水一阵阵的澎湃,看着她纯真可爱的脸,内心不禁涌出一阵阵酸楚。

  

  “你答应我,听海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这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我答应你,不弃不离,永远陪你听海的声音。”就这样,十指紧扣,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许下属于我们的誓言。

  

  那天看海到很晚才回家,回家的路上,她依偎在我怀里睡着了,或许是太困了的缘故。到家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抱她下车,生怕一个踉跄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她。就这样,怀抱着她向她的住所走去,我们都有对方的房门钥匙,打开门,还是那么让人着迷的味道,我不禁沉浸在这种弥漫花香的空气中。怀抱中的她微微一动,仔细这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到家了,是吗?”她带着惺惺睡意说道。

  

  “到家了,女孩睡醒了?呵呵,刚你困得倒在车上呼呼大睡,所以今晚记得要好好睡一觉,做个美梦。”看到她刚睡醒的样子,我发现我连呼吸都离不开她。

  

  等我一切都安顿好,起身吻了她的额头,“晚安,睡个好觉。”我起身准备离开。

  

  “今晚留下来好吗,陪我说话。”我只觉得右手被温暖包围着,她拉着我的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就这样,我仰躺在床边,享受这安静的夜晚。我拿起他床头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她笑的是那么开心,让人觉得很舒服,但却看到在照片下面写着“我恨她”三个字,我轻触着她的额头,傻瓜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她拿过我手中的照片,将它放在抽屉里面,似乎有些生气,说道没什么。看的出来她的情绪,既然不说,或许是一个伤心的故事吧。那个夜,我躺在她身边睡着了,十指紧扣,像一个孩子一样睡着了。那个夜,我们奔驰在漫天樱花散落的田野上,她白色的长裙在布满樱花的田野上缓缓飘到,直到与白色的樱花融在一起,慢慢的消逝在我的视野中,我拼命追赶,却发现她离我更是遥远了,我哭喊着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漫天而降的樱花将我淹没,我才发觉,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一切都在那么欢快的进行着,我们都沉浸在幸福的时光里。

  

  二月底的时候,我们编辑部接到一个关于撰写社会纪实的稿子,要求稿子务必为社会真实写照,能够真实的体现社会的真实状况。那几天,我整天呆在电脑面前,搜集一切关于描述社会真实生活的信息。但是效果却不怎么理想,怎么也没有那种真实的感觉。她自告奋勇的提出要去做一次社会旅行,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我委婉的拒绝了。那几天她一直都在对我说,她说自己是一名记者,这次出师,对她也是一种锻炼,而且也能写出更真实,更能触动心灵的稿子,考虑到此次的意义,忽略种种微小的弊端,我答应了,但要求是我必须一起跟随。但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出于种种原因,我没有得到总监的批准,不能和她一起去,我只能留在部里处理事务。就这样,这成为后来我最大的遗憾。

  

  送别那天,我派遣公司的一个摄影师协助她今后的工作,我们约好,她回来那天,我一定彻夜陪她看北京的后海。

  

  四

  

  由于这次真实的社会之旅,编辑部很顺利的完成了稿子大半部分的创作,也得到了公司的高度赞赏。

  

  旅行顺利进行了半个月,我也每天在电话里给他继续下去的鼓励,稿子在我们的努力下已慢慢接近尾声。

  

  似乎一切都在我的美好憧憬中,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所有的梦。

  

  清晰的记得那天是她走后的第十八天,总监接到一个来自贵州医院的电话,声称一个名叫陈勇的人在他们医院经抢救无效后死亡。这个消息无疑是如雷贯耳,陈勇,是跟随她一起的那个摄影师,我极力克制自己内心无比恐慌的心情,拨通那个总监电话上陌生的已接电话的号码,几近乞求的语气询问这使我害怕的事。

  

  “是这样的,叶先生,当时陈勇先生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奄奄一息,浑身都是血,头部和肺部都受到严重的重创,当时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将他送过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晓,我留了那位男子的电话,你可以去询问他。”说道给我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听完医生的诉述,几近崩溃的心松懈了一会,继而又突然紧张起来。

  

  不知前前后后打了多少个电话,还是没有问出她的消息。从那么男子口中,我知道是出了车祸,那天是三月十五号,一个有雨的天气,他们驱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盘旋,汽车侧翻进了岩石密布的山坡,几近昏迷的陈勇艰难的走出山谷,向路人求救,在刚遇到男子的时候就受不了身体的重创,昏迷过去。继而到后来医院抢救无效,于是翻出他的手机拨打了公司总监的电话。我无法接受这个噩耗,但是我始终坚信她还好好的活着,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接到电话的当天,我带着恐惧的心情飞到了贵州,去了当时的那个医院,无果,又找到了当时救助陈勇的男子,让他带我去他和陈勇碰面的地方,我沿着那带深山仔细的搜寻着她的下落,半天的搜寻使我的心变得更加冰冷,我连车祸现场都没有找到,绝望中我想到了媒体,我疯狂的到处贴着告示,在网上铺天盖地的发布着人肉搜索,我把最后一线希望全部寄托在上面。

  

  飘着小雨的晚上,黝黑的山谷,竟不能发现一处光亮,我突然地是如此的害怕黑夜,让人窒息的黑夜。黑暗中我遍体鳞伤的搜寻着她的下落,寻觅的累了,就躲在车里黯然睡去,黎明前的黑暗,那两个小时,我想我是含着泪水睡去了。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边一个男子声称他在四川成都某一个小区见到过她,我激动不已,下午就直飞成都,联系到了这位看到过她的男子。

  

  成都的某个小区,我按捺住心中莫名的心情,拿着她的照片径直走到了小区的保安亭。

  

  “打扰一下,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她是住在这个小区的吗?”我激动的询问着。

  

  “看上去挺眼熟的,哦,我记得了,她是我们这个小区的,不过不清楚是住在哪栋。对了,她每天下午都出来的,和一个男的一起,每天下午都是两点钟准时下来,从不迟到,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会吧,估计也快下来了。”

  

  我连忙说谢谢,心里阵阵惊喜,虽然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还是为这么快就能找到她,而且听到她没事的消息而开心。

  

  我焦急的等待着,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要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我要兑现我们的诺言。

  

  当我僵直的站在那里,眼眶中噙着泪水,那一刻,她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中,还是那么的美丽。我止不住的脚步,飞快的向她跑去,在她面前停下脚步,捧着她的脸孔,细细的端看,那一刻,我发现她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甚至想过如果她弃我而去,我将有什么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

  

  “雨薇,你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我将她揽入怀抱,哽咽的说道。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她一把把我推开,皱着眉头说道

  

  “我是小羽啊,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眼神飘忽不定。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这时一个阳光成熟的男人走过来,满脸质疑的望着我,“你神经病吧,什么雨薇,她的名字是刘雨馨,我想你是认错人了。”说完顺势将她拥在怀里。

  

  “你不是刘雨薇吗?这是怎么了?”我几近疯狂的歇斯底里着。

  

  “好了,你让开,我们现在要去医院了,请你让开。”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着之前那张写着“我恨她”的照片,想着刘雨馨这个雷同的名字,脑海中混乱一团。

  

  “等等,你刚说什么?刘雨薇?是不是和她长得一摸一样?”说完他看了她一眼。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极力压制内心的苦涩,勉强的回了一句是。

  

  “哦,我明白了,你说的雨薇是雨馨的孪生妹妹,早在雨馨还没出事之前,我就听她提到过雨薇,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孪生妹妹,只是后来她们两姐妹闹矛盾了,妹妹雨薇也一直没有来看过她姐姐,其实雨馨经常对我说起她妹妹,说起她的好,直到后来雨馨告诉我说,她妹妹对她发脾气了,说以后没有你这个姐姐,雨馨就整天去喝酒,去年十月份酒后驾驶出了事故,在那次事故中,雨馨脑部受到重创,一直失忆到现在。”听他说着,我的心突然一阵阵绞痛,眼泪不断滴落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吗,早在之前听雨馨说她妹妹毕业了,去北京实习了,她不是在北京吗?”

  

  我踉跄的站在原地,抱着头不让自己听到这般胡扯的事,内心激烈的汹涌着,短暂的幸福憧憬后,我又被拉进悲伤地现实里。

  

  我默默地转身离去,尽管我极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想事情的结果,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我甚至能透过幻觉看到如血一般残酷的现实。

  

  一切都还是那么疯狂的进行着,黎明前的黑夜,是我感到最害怕的时候,就像死神一样,压抑的让我透不过气来。

  

  三天后的一个电话让我的希望全部破灭,它是来宣布死神的到来吗?

  

  电话中是一名女子,声称她在南郊附近看到警局贴出的告示,上面说让家属去某医院认领死者,声称照片绝对没错。

  

  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充满着悲伤,湿湿的感觉。此刻我发现我对医院是多么的抵触,它似乎从来不会给我带来好的消息,按着告示上提供的医院地址,我缓缓地踏入这座伤心的堡垒,尽管我在内心里已做出最坏的打算,但当我看到她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太平间时,我歇斯底里的叫着她的名字,但却只有我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耳中,那么无力的挣扎着。

  

  无色泪水一滴滴的滴在她的脸上,泪眼中,那一滴滴泪水绽开一朵朵雪白的樱花,那个樱花漫天而降的场景又一次真实的浮现,她穿着雪白的长裙慢慢的消逝在我的眼睛里,那么无情的离开了我。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悲情的世界里,想起我们的后海,想起我们共同许下的誓言,久久无法释怀。

  

  整理她房间的时候,我发现了她写的日记。

  

  今天是我们恋爱的第二十天,因为已经过来凌晨十二点钟,我要你留下来陪着我,你看到了我床头上的照片,我在上面写上了我恨她,宝贝,那是我的姐姐,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对我说不要恨自己,傻瓜。其实自从她出事后,我就不再那么恨她了,我只是找不到一个去看她的理由,快春节了,祝我在天堂的妈妈永远开心,宝贝,原谅我向你隐瞒了这些。

  

  今天是我们恋爱的第十九天,你第一次主动地吻了我,我真的很高兴,他陪我去看了后海的夜晚,我们找到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许下了属于我们的誓言,埋下了属于我们的秘密,宝贝,我们一定要不弃不离的走下去,我发现此时我是多么的离不开你,明天我要你对我发誓,你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直到死神将我们分离。

  

  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透过日记中的文字,我清晰地看到,我们又一次的出现在漫天樱花散落的场景里,只是这次是出现在那个属于我们的地方-后海。我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躺在满地银白的海边,幸福的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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